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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荆门公路,振兴荆门经济”。
这是陈士榘将军的钢笔字题辞,刚健有力地书写在总政治部的公文笺上。落款时间是1995年5月5日。钦印两方:一方为“戎马生涯,”;一方为将军姓名章。将军时年86岁,两个月后,也就是1995年7月22日,陈士榘将军不幸因病逝世。不知这是不是将军临终前的绝笔?
 
我曾多次采访陈士榘将军,将军曾答应给我 写几个字,但一直未能如愿。陈士榘逝世后,李峥把这幅字找出来,送给我作为永久的纪念。
 
据陈士榘将军夫人李峥对我说,将军在弥留之际,见她泪流满面,命取纸笔陈卧榻,倚枕疾书唐张继《枫桥夜泊》诗赠之。然李峥至今仍不解为何意?
 
陈士榘将军,湖北荆州人,人称他为中国军队中的“工兵王”。祖父陈克山,叔祖父陈克水,皆清军行伍。陈克山生子陈荣钟,将军父也。陈克水生子陈荣镜,将军养父也。荣钟、荣镜亦行伍,均为清新军十六协统工兵管带。
 
1909年4月,陈士榘出生于武汉新军军营黄土坡,其时,恰祖父陈克山六十大寿,故小名“祖庚”。辛亥革命后,陈荣钟任北洋政府陆军参谋,将军随父迁居北京,居山老胡同七年,后返武汉随母。母亲胡姓,无名。
 
建国后,陈士榘将军始任南京军事学院教育长。据说1952年,军委筹建工程兵时,陈士榘和陈伯钧均作为司令人选,上报中央。毛泽东说:“陈士榘祖父克山、克水,父亲、叔叔工兵管带,工程兵司令非陈士榘莫属。”
 
1994年3月18日,笔者访陈士榘将军于广州总医院,将军方脸阔嘴、鼻高耳大,双颊绯红,双眉如剑。行走,缓缓如山移;言谈,滔滔如水流。晚年喜穿紫红对襟大褂,戴黑色花缎圆帽(苏加诺总统戴的那种帽),花花绿绿中显高贵典雅。
 
 
采访时,我对将军翘拇指说:“首长是上井冈山的老红军。”陈士榘脸露微笑,他说:“上井冈山红军有四批。”
 
其一毛泽东领导之三湾改编队伍;其二为朱德、陈毅南昌起义队伍;其三为彭德怀、滕代远之平江起义队伍;其四为当地“山大王”王佐、袁文才所部。
 
陈士榘将军曾任八路军一一五师参谋长、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参谋长、华东野战军参谋长。毛泽东曾说,陈士榘在华东打了许多好大仗、胜仗,出了大风头。
 
1948年12月,淮海战役中,黄维兵团被围于双堆集。中原野战军两个纵队进攻受阻。陈士榘将军自告奋勇率三个纵队前往增援。
 
12月11日至中野司令部见邓小平政委。陈要邓命中野部队让出一个便于指挥和使用部队的位置。小平不悦,但还是打电话征询正在围歼黄维兵团的中原野战军各纵队,没有部队愿出让位置。陈士榘将军便率部拂袖而去。行进间,小平来电:“停止南下,至六纵指挥攻歼黄维。”陈士榘回答:“一个纵队不行,所有部队统归我指挥方可。”小平持电话沉思良久,方答:“可。”12月15日,在陈士榘将军统一指挥下,被围十九天之久之黄维兵团彻底覆灭。
 
陈士榘回忆,淮海大战,华东野战军与中原野战军曾一度会合,统一指挥部。陈士榘将军时任华野参谋长,常与中原野战军政委邓小平一起打牌,陈屡胜邓,且每局必争,从不相让。故邓小平说:“陈士榘,太傲了!”
 
1964年元旦之夜。毛泽东主席上天安门城楼接见开国诸将军。毛泽东指陈士榘将军曰:“你做窝(建成“两弹”基地)。”又指张爱萍将军曰:“他下蛋(成功地爆炸原子弹)。”众将军开怀大笑。
 
1995年10月19日,笔者随陈士榘将军夫人李峥由北京至荆州,参加将军骨灰放和遗物交接仪式。是日九点乘专机,十一点到荆州。
 
下飞机后大雨,至宾馆雨止。次日,送骨灰至市委礼堂开追悼会,出宾馆大雨,至礼堂雨止。又送骨灰至龙泉公园安放,出礼堂大雨,至公园雨止。
 
陈士榘长子陈华说:“老爷子去世那日大雨,向遗体告别也大雨,今天又大雨。”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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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东峰,兵头将尾一大校。大校者,大笑也。笑看大江东去,浪花淘尽英雄。曾面对面采访过肖克、王震、许世友、陈士榘、陈锡联、张爱萍、王平、张震、李德生、刘华清、尤太忠等二百余名开国将军,著有《开国将军轶事》《寻访开国战将》《长征,细节决定历史》《他们是这样一群人》《开国战将》《东野名将》《毛泽东麾下的将星》等,共计一百多万字,被称为“中国将帅纪实文学第一人”、“开国战将经典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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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峰

吴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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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作家。曾面对面采访过肖克、王平、陈士榘、陈锡联等二百余名开国将军,著作有《寻访开国战将》《长征,细节决定历史》《他们是这样一群人》《毛泽东麾下的将星》等,共计一百多万字,被称为中国将帅纪实文学第一人。个人微信公众号:吳东峰军事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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