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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太忠将军

 

尤太忠将军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著名战将,1918年出生于河南光山县砖桥乡龙岗村。将军南征北战,为解放全中国立下不朽的战功。建国后曾任十二军军长、先后担任成都军区、广州军区司令员、中央军委第二书记等职。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1988年恢复军衔制时,被授予上将军衔。

 

尤太忠文化不高,生前反对为个人著书立说,基本上没有留下多少现成的文史资料。1998年尤太忠逝世后,将军夫人王雪晨以带病之躯,主编和编撰了尤太忠纪念文集《虎将雄风》和尤太忠将军画传《忠诚》,为后人留下了将军宝贵的生平资料。

 

 

王雪晨为人低调,能自己办的事,从不求人。她对我说,这两本书的出版费用都是将军逝世后留下的钱,没有麻烦过公家人。

 

为了纪念尤太忠将军诞辰100周年逝世20周年,本文特此刊登王雪晨留下的一篇口述遗文。王雪晨曾说,这是她献给尤太忠的心中的歌,可惜的是王雪晨生前没有看到这篇遗文的发表。

 

 

 

 

 

 

你是灯塔,

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

你是舵手,

掌握着航行的方向。

年轻的中国共产党,

你就是核心,

你就是方向,

我们永远跟着你走,

人类一定得解放。

我们永远跟着你走,

人类一定得解放。

 

 

这是一首诞生于1940年的革命歌曲,原名《跟着共产党走》,又名《你是灯塔》。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首过时了的歌,但对于我来说,这首歌则常唱常新,至今唱起来仍然感到格外的亲切,可以说她一直在我的心头响彻了半个多世纪。这不仅是因为这首歌牵引着我认识了中国共产党,参加了人民解放军,走上了正确的人生道路,而且也是这首歌使我和一位解放军的高级将领的人生道路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穿上我军第一套裙装的王雪晨

 

 

(1)

 

 

我出生在河南温县薛肇村的一个没落的官僚家庭。据说祖父当过清代的小官,父亲王庭桂,曾毕业于燕京大学,后来不知为什么当了当地的一位小学教员。母亲没有文化,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在我出生后我们这个大家庭虽然已经败落,但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相当严重。由于我母亲家比较穷,在这个家族里没有什么地位,受了很多气。在这个环境下,作为一个女孩子,我从小也受尽了气。我至今还记得我常常躲屋里的桌子底下不敢出去,因为一出去不是大伯母打,就是二伯母骂,因为我是一位女孩子。我父亲长期在外教书,母亲以她的家庭地位虽然疼我,却无法保护我。也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我从小养成了吃苦耐劳、独立生活的习惯。

 

抗日战争爆发后,也就是1937年,我们全家逃难到了四川重庆南岸定居。当时全村人都跑光了,我们家是坐最后一班船走的。我只记得过了河要涉水,走走停停,有车就上,没车就等,一天才吃两餐饭。一路上都是难民,还要经常躲避日军飞机扔炸弹。从河南到四川,我们餐风露宿,忍饥挨饿,足足走了三个月。三个月的逃难生活,使我饱尝了国破家亡的滋味,幼小的心灵里萌生了爱国主义的思想。

 

到了重庆后,我父亲在一家兵工厂的附属小学当校务主任。父母亲节衣缩食,送我读书。初中上的是国立女子师范学校,初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嘉陵私立学校。

 

我在学校里是一位活跃分子,文艺骨干,尤其是特别喜欢唱歌。那时,地下党组织已经在学校有一些活动,如组织进步学生出板报、印传单、参加歌咏队等。我参加了歌咏队,由于我的嗓音好,很快就成为歌咏队的主要骨干。我记得我们学唱的第一首歌,就是《你是灯塔》。

 

抗日战争中,我亲身经历了国民党不抵抗路线带来的流浪逃亡生活;抗日战争胜利后我又亲眼目睹了国民党政府贪污腐败给社会造成的混乱和萧条。尽管当时我并不了解共产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对国民党当局已经彻底失望了,因此每当我唱起这首歌,就真得好象感觉到在茫茫的大海中看到了灯塔,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

 

当时学校情况很复杂,国民党的特务经常跟踪我们。父亲知道后,怕我惹事生非,不准我和同学在一起活动。有一天,父亲听说学校里有活动,就把我反锁在家里。我呢,就在房间里闹绝食,唱《你是灯塔》等进步歌曲,气得父亲几天没有和我说话。那时,我们这批进步青年是多么希望共产党能够早点来到,解放军能够早点打过长江来。

 

 

 

(2)

 

1949年12月,是我人生道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我和两位同学冒着解放西南未尽的硝烟和零星的枪炮声,来到重庆报考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政治学校。我顺利地通过了两场考试,被三兵团文艺大队录取。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人生抉择,竟然会和我军的高级将领――尤太忠同志的人生道路连接在一起。

 

1950年1月,我从三兵团文艺大队被分配到三十四师文工队当队员。当时开欢迎会,我们这批新兵都知道我喜欢唱歌,就一个劲推荐我唱。于是我就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唱了一首《你是灯塔》。没想到这一唱不要紧,却唱出了个“灯塔”的外号来。第二天,师里好多人都问:“那个唱《灯塔》的人是谁?唱得真好!”因为是新兵,大家都不太熟悉,于是有人就干脆叫我“灯塔”,领导也叫我“小灯塔”,从此以后我王雪晨的名字在师里就成了“灯塔”。

 

在师文工队我从文化、长相、演技各方面的素质还是比较突出的。演什么戏都有我,而且都是主角。那时正是打完仗开庆功会的阶段,人家开会我们做记录,到庆功的时候我们就出节目。庆功会主要的节目也是我演。有时候唱歌,有时候演戏,反正每场戏都有我,而且都是主角。

 

记得有一天,文工队长突然笑嘻嘻地问我:“在家有没有对象?”我反问他:“干嘛?”队长如实地告诉我,师长尤太忠看了我演的戏,很喜欢,曾说过,要找对象就要找“小灯塔”。队长问我愿意不愿意?当时我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红着脸跑了。后来,我发现每次我上台演出时,太忠同志都有点不好意思,两手捂着脸,不敢正眼看我。

 

1950年10月,在组织的安排下,我和太忠同志在重庆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结婚后,我们在武汉一家照相馆照了一张结婚照,不到一个月,太忠同志就随部队出发到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斗了。可以说我们的婚姻是组织上安排的,但我们的爱情是在战火中锻造的。

 

尤太忠与夫人王雪晨结婚照

 

我是第五次战役后到朝鲜的,一到朝鲜许多同志就向我介绍第五次战役情况,他们说:“要不是尤师长指挥果断,我们可能就回不来了。”后来我了解到,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中,太忠同志奉命率三十四师出击汉江南岸。当时按照军下达的作战命令,部队必须沿着公路前进。太忠同志根据他多年的作战经验,果断地命令离开公路前进。走了几天后,经侦察兵侦察,发现四面都有敌人。而电台与上级也失去了联系。怎么办?有人主张分散突围。而太忠同志却坚决不同意。他说:“我们是孤军深入,更应捏紧拳头打出去!”因此,他继续沿着汉江而上,寻机过河,果然于敌人重围中顺利脱险,而且把伤员们也全部带了回来。

 

太忠同志从小放牛,没有读过书,到了部队后经过扫盲,也只能认识几百个字。担任领导岗位后,他努力克服文化低的困难,十分用心地指挥打仗。

 

记得我到朝鲜后的一天,他叫我在朝鲜地图面前考他,当时我在地图上指示了几十个地点,他站在远处,竟能对答如流。我很奇怪,朝鲜地名生僻难认,他怎么能指哪认那。后来他告诉我,他是靠背地图背的。他还说:“这是没有文化逼的,别人用笔记,我用心记。打仗是要死人的,岂敢马虎。”

 

在战火纷飞的抗美援朝战斗中,我逐渐了认识太忠同志,熟悉了太忠同志,理解了太忠同志。太忠同志虽然文化不高,但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军事指挥员,能于纷繁复杂中决心果断,瞬息万变中捕捉战机,有快刀斩乱麻的气魄。他对党忠诚,作战勇敢,在他面前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解决不了的问题,打不赢的仗,我们跟着他都感到有了“主心骨”。
 

他虽然脾气暴躁,要求严厉,一些同志乍接触他都很怕他,实际上他嘴硬心软,对同志、对战友感情很深,特别是对基层官兵更是关怀备至,时刻挂在心上。王近山的参谋武英同志曾向我说过这样一件事,解放重庆那天,天下着大雨。当时刘伯承、邓小平来到三兵团指挥所,了解部队进驻重庆的情况,刘伯承问三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三十四师师长尤太忠在何处?”王近山回答:“部队都在街上淋雨,尤太忠肯定也在街上淋雨。”政委杜义德接着说:“只要有一个兵还在街上,他就不会进房子。”后来,他们派武英沿街到三十四师找尤太忠,果然看到太忠同志正和士兵们一起,站在人行道上,同在瓢泼大雨中。

 

 1982年任成都军区司令员的尤太忠与徐向前元帅合影

 

1990年9月尤太忠(左)与时任军委副主席的刘华清在北京亲切握手

 

(3)

如果说战争年代,对一个人是生死的考验,机智的考验,谋略的考验;那么“文化大革命”,对一个人来说则是更高层次的考验,如忠诚的考验,道德的考验,人格的考验等。俗话说“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风风雨雨、雷鸣闪电,可以说我对太忠同志的理解更深刻、更全面、更透彻了。

 

记得“文革”之初,造反派四处造反,老干部一个个被打倒,各级党组织纷纷瘫痪。太忠同志看到这种情况忧心重重,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天,孩子们回家唱起了《造反有理,革命无罪》和《大海航行靠舵手》等革命歌曲,太忠同志紧锁眉头,他对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你唱的《灯塔》好听。”接着,他又说:“没有灯塔,轮船怎么航行?”说完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十年动乱中,太忠同志经受了“文革”之初和批林批孔两次大的冲击,但他对党的领导始终坚信不移,对党的信仰始终坚定不移,对党的热爱始终坚持不懈。

 

1966年至1967年,太忠同志在江苏无锡二十七军任军长时,地方造反派和部队的个别动机不纯的人勾结起来,把他拉出去批斗了一天一夜。批斗现场就在军部大礼堂,两派造反派都架起了枪,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造反派要他表态打倒当地的老干部,但太忠同志始终头不低,腰不弯,大义凛然,横眉冷对。当时,我怕他身体吃不消,赶回家冲了一杯麦乳精,叫司机送上去给他喝。后来造反派又要把他拉到无锡市去批斗。我对造反派说,你们今天如果把他拉到北京,我爬也爬到北京,看你们把我怎么样。我记得那天,太忠同志是下午被拉出去批斗的,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回来。

 

又一次,太忠同志在南京接见造反派时,突然病倒了。经医生检查是肺气涨,如不及时抢救,将有生命危险。当时南京市十分混乱,交通瘫痪,南京军区总医院也被造反派控制了。许世友司令员立即报告了周总理。总理马上打电话给空十四军,要他们立即送到上海空军医院抢救,绝对保证尤太忠的安全。就这样太忠被秘密送进上海空军医院,治疗了50多天。太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要回部队去,当时我和医生都劝他:“等养好身体再走。”他坚决地说:“不行,现在地方党组织都瘫痪了,部队更不能乱。我得赶紧回去,抓好部队的稳定。”

 

1971年,太忠同志由北京军区副司令员被调到内蒙古兼任革委会党委第一书记。太忠到了内蒙古后主要抓了三件事,一是落实政策,解放了一大批干部;二是抓生产,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秩序;三是抓战备。当时内蒙和“文革‘初期差不多,太忠一去就被造反派拉出去批斗,不让你吃,不让你睡。当时在内蒙有二十七军、二十四军等参加支左,太忠同志苦口婆心做工作,要求支左部队支左不支派,做好落实解放干部的工作。

 

内蒙古是“文化大革命”中的重灾区,“文革”一开始,造方反派大抓内人党,牵涉面很广,大约有几十万人被打成内人党。到了内蒙古后,太忠同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各地的监狱里去视察,为内人党和其他冤假错案落实政策。他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跑,一个监狱一个监狱地看。每到一地,他就向当地领导交代,把关在监狱里的所谓“内人党”犯人,一个个请出来,有病的治病,有伤的治伤,能安排工作的尽量安排工作。

 

一次,太忠同志到包头监狱视察。当他看到当时被打成“走资派”的老干部一个个衣裳褴褛,蓬头垢面,有的在豆油灯下捉虱子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当即召来包头市领导:“你们把他放出来,搞点水让他们洗个澡,把衣服用开水烫一烫。”当时包头市领导有点担心:“他们都有问题,这样做好不好?”太忠同志坚决说:“放,有什么问题我负一切责任!”

 

太忠同志在内蒙古工作期间,保护和起用了一大批被打倒的“走资派”。赵紫阳、赵幸初、邵子言、池碧卿等,都是他向中央要求调来和起用的。这批老干部的起用,对内蒙古形势的稳定,促进内蒙古生产建设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1984年尤太忠(右二)陪同胡耀邦(中)视察广西边防法卡山,左二为余秋里

 

(4)

 

太忠同志的人格魅力,还表现在他处理一件件具体事,一个个具体人的过程中。

 

“文化大革命”之初,时任南京军事学院院长的张震同志受到了造反派的冲击,属于最早被打倒的“黑线人物”。一次,太忠同志到南京军区总医院住院,得知张震同志也在住院时,他立即去看望张震同志,还特意嘱咐一位在军事学院工作的老部下,一定要保护好张震同志。

 

1972年夏天,太忠同志从内蒙古到北京开会,当他听说聂凤智同志病危正在空军总医院抢救时,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就直奔空军总医院。当时聂凤智同志还没有名正言顺地恢复名誉,因此抢救工作呈现出一些复杂的情况。

 

据聂凤智夫人何鸣告诉我,太忠同志一到病房,就十分着急地问何鸣:“你们赶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何鸣把情况介绍过后,太忠马上把聂凤智病危的消息向周总理和叶剑英作了报告。周总理接到太忠的报告后马上指示,聂凤智是一员有名的战将,一定要抢救!要医生,全国调;要药,全国找;国内没有的,就通过驻外使馆到国外购买。并责成解放军总医院、南京军区总医院和空军总医院联合组成抢救小组,由解放军总医院负责,全力抢救。叶帅亲自组织指挥了这次抢救事宜。聂凤智同志转危为安后,何鸣同志多次对我说:“亏得太忠同志打了电话给总理。”

 

王近山同志是我军的一员战将,建国后曾担任过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和公安部副部长。由于生活上的问题,被撤职下放到河南某农场任副场长。由于王近山同志的错误,在文革中许多人避之不及,而太忠同志则一直关心着他。九大期间他向许世友建议,提出为王近山平反的问题。1969年7月,时任27军军长的太忠同志到南京开会,当他听说王近山同志要从河南回南京安家时,立即约了六十军军长吴士宏同志、炮兵司令萧永银同志一起,深夜两点驱车到南京下关火车站迎候。王近山同志一下火车看到三位老战友在站台迎候,感动得热泪盈眶。       

 

1975年,邓小平同志刚回北京,尚未复出工作。太忠同志闻讯,立即和苏振华、李达一起去看望小平同志。当时太忠同志担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以这样的身份去看仍属于“走资派”的邓小平,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

 

所以小平问他:“你怎么也来了?”太忠回答说:“你是我的老政委,我能不来看你吗!”当太忠看到小平同志生活条件十分困难,抽纸卷烟的情景时,心中很是不安。当晚,他就到京西宾馆买了几条中华烟给小平送去,并再三嘱咐北京军区负责警卫的一位排长,一定要保护好关照好小平同志。

 

1982年邓小平接见广州军区领导时与尤太忠合影

 

太忠同志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别人处在顺境时,他不吹不拍,当别人处在逆境时,他敢讲公道话。凡事不违心,若违心办事,断头而不为。他不唯上,不唯书,不怕批,不怕压,实事求是,与人为善,突出地反映出一个共产党人光明磊落的高尚品格。

 

在漫长而曲折的人生道路上,所有的人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抉择,工作的抉择,朋友的抉择,爱情的抉择。我有幸抉择了正确的人生道路,抉择了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而且历经激情岁月而情深意笃,携手共进;历经非常岁月而患难与共,白发偕老。

 

尤太忠与王雪晨打大哥大

 

尤太忠王雪晨夫妇与子女

尤太忠与小孙子

 

1998年7月24日,尤太忠同志在广州军区广州总医院安详地走了。站在覆盖着鲜红的中国共产党党旗,安卧在鲜花丛中的太忠同志面前,我的心中再次响起《你是灯塔》的歌曲的旋律,我似乎看到太忠同志的高大身躯在深情而激越的旋律中,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长征路上的漫漫草地;走向挺进大别山的艰难岁月;走向淮海大战的枪林弹雨;走向进军西南的崇山峻岭;走向抗美援朝的隆隆炮声;走向文化大革命的腥风血雨……

 

太忠同志,如果你在天有灵,让我再唱一遍《你是灯塔》给你听吧。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我最爱唱的一首歌;这首歌唱不完,唱不尽,将永远响彻在我的心头:

 

你是灯塔,

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

你是舵手,

掌握着航行的方向。

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你是核心,

你是方向,

我们永远跟你走,

人类一定得解放。

我们永远跟你走,

人类一定得解放。

 

(吴东峰注:本文根据尤太忠夫人王雪晨生前录音整理,并由她审定修改过)

尤太忠与杜义德在一起  右一为著名军旅作家吴东峰

文 | 吴东峰

编校 | 杨梅

图 | 吴东峰私藏  部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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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峰

吴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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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作家。曾面对面采访过肖克、王平、陈士榘、陈锡联等二百余名开国将军,著作有《寻访开国战将》《长征,细节决定历史》《他们是这样一群人》《毛泽东麾下的将星》等,共计一百多万字,被称为中国将帅纪实文学第一人。个人微信公众号:吳东峰军事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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